古人对梦的探索
古人对梦的探索
我国古人对梦曾有很多记述,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“庄周梦蝶”的故事。庄子有一天酣然入睡,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,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。醒来后才知道是一场梦。于是思考起来:“不知(庄)周之梦为蝴蝶欤?蝴蝶之梦为(庄)周欤?”
成语“南柯一梦”也是来自一个关于梦的故事。唐代传奇小说《南柯太守传》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:
一天,一个名叫淳于棼的人过生日,他在门前的大槐树下摆宴和朋友饮酒作乐,结果喝得酩酊大醉,被朋友扶到廊下小睡。恍恍惚惚之中,仿佛有两个紫衣使者请他上了马车,马车朝大槐树下一个树洞奔驰而去。他来到了“大槐安国”。该国丞相亲自出门遮道相迎,国王还将公主许配于他,招淳于棼为驸马,并委任他为“南柯郡太守”。
淳于棼到任后,果然不负重望,他勤政爱民,把南柯郡治理得政通人和。前后历经二十年,上得君王器重,下受百姓拥戴。没想到,邻国的檀萝国突然大兴兵戈,入侵大槐安国。淳于棼率兵奋力抗敌,可结果却是屡战屡败。真是祸不单行,爱妻又不幸病故……淳于棼从此失去国君宠信。他心中闷闷不乐,肯求君王准许他回故里探亲,君王应允了,并派原来的两名紫衣使者护送而回。淳于棼返回家中,只见自己身子睡在廊下,不由吓了一跳,惊醒过来。真是“世上只半日,梦中二十年”。
据《晋书》记载,曹操曾梦见三匹马同槽吃食,曹操心存疑虑,担忧司马氏父子抢夺曹氏天下。
无论我们是否情愿,每夜都会做梦。人生,总是被许许多多的梦追随。因为有梦,人生才五光十色,激情荡漾;也正因为有梦,人生才变幻莫测,难以捉摸。那么,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
这个黑夜中的神秘怪客,数千年来,始终困扰着人类,它的神秘吸引了更多的人们去寻梦,去解梦。可以说,在人类的一切奥秘中,再没有比那些来自人内心的奥秘更让人着迷了。
我们中国,解梦跟华夏文明一样,也有着悠久的历史。相传黄帝轩辕氏著有《占梦经》。在先秦时期,一些著名学者开始对梦进行理性的思考。而后,历代都有人分别从不同方面探讨梦,也正是由于这些人对梦的不断辩论,才促使我国对梦的研究在横向上逐渐扩大,纵向上逐渐加深。在对梦的探索中,我们中国已经有自己的思路和方式,并提出了一些理论。像《黄帝内经》的“淫邪发梦”说、《周礼》的“六梦”说、《列子》的“情化往复”说,以及王清任的“脑气阻滞”说等等。
尽管历代人们不断对梦进行研究,同时也取得了一些成就,但由于梦太神秘了,人们还是不能完全认清它,有很多东西按书上的理论是解释不通的,一些人于是就认为梦是灵魂离身而外游,是独立的精神活动,这也是占梦迷信之所以产生甚至影响中国历史几千年的根本原因。占梦在中国已有很长的历史了,在殷国奴隶制时代,占梦是观察国家吉凶、决定国家大事的一个主要工具,因而占梦迷信也就成了官方宗教神学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。但到了春秋以后,占梦逐渐变成了一种世俗迷信,占梦一方面仍然保持着自身的特点,另一方面又同其它宗教神学互相渗透。
关于梦的探索可以追溯到原始社会,当时原始人把梦同灵魂联系在一起,这与当时生产力条件低下是分不开的,至于他们究竟是怎样把梦同灵魂联系在一起的这个问题,现在恐怕很难找到直接的证据。但是我们如果根据原始人的智力水平和原始民族宗教习俗去推测,就可以发现,原始人的梦魂观念是这样产生的。
当原始人躺在他们的洞穴里边睡觉时,他们的肉体并没有离开洞穴。但是,为什么梦中的他和他的同伴们一起到野外去打猎?按照当时人们的想象,梦中在外打猎的那个自身,肯定不会是躺在洞穴里那个有肉体的自身,而应该是一个没有肉体、不受自己肉体束缚的自身。原始人做梦时肯定也会梦见他们那些已经死去的亲人。但亲人的尸体不是早就掩埋了吗?不是早已经腐烂了吗?那种没有肉体、不受肉体束缚的人,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?
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,在原始人的头脑里逐渐形成这样一种观念:在人的肉体当中,有一种支配肉体而不是肉体的东西,睡眠时这种东西能离开肉体,做梦时这种东西在外边活动,在肉体死亡后它们仍然继续存在,仍能活动。于是,人在梦中仍然可以到野外打猎,仍然能够看见那些已经死去的亲人。后来他们把这种东西叫做“灵魂”。
原始人通过对梦的思考,形成了灵魂的观念;反过来,他们又用灵魂观念来解释梦境和梦象。就这样,原始人的梦魂观念,就难解难分地联系在一起。在梦魂观念的基础上,和鬼神观念联系起来,于是就形成了梦兆迷信。
最初,原始人对梦兆迷信是不自觉的,他们只关心那些与自己生活有密切关系的梦,只是后来随着人类活动愈来愈复杂,人们要预卜的事情也就愈来愈增加,这样被纳入预卜的梦也就愈来愈多。于是占卜迷信由自发迷信某些梦兆就转变成有意识去寻找各种梦兆,由对梦兆的习惯性解释转化成了对梦兆的复杂辨析。
根据现有文献,黄帝是提到占卜最早的人物。皇甫谧在《帝王世纪》上说:“黄帝梦大风吹天下之尘垢皆去,又梦人执千钧之弩驱羊万群。”醒后黄帝自我分析:“风为号令,执政者也;垢去土,后在也。天下岂有姓风名后者哉?夫钧弩,异力者也;驱羊万群,能牧民为善者也。天下岂有姓力名牧者哉?”,于是“依二占求之”,得风后、力牧两位名臣。
关于黄帝和尧舜禹时代的占梦活动,只是远古的传说,而直到殷朝时,中国历史对梦和占梦才有了可靠的文字记载。甲骨卜辞中有关殷王占梦的记载很多。殷王总是问,其梦有没有祸,其梦有没有灾。这一方面说明,殷王对其梦的吉凶非常关心,另一方面也说明,占梦在殷王的生活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。
不过,梦的传说和占梦活动极为频繁的时期是在周人灭殷之前。据说当时周文王和周武王做了不少好梦,预兆着周必定会取代殷。
《帝王世纪》上说:文王曾梦“日月着其身”。日月是帝王的象征,这显然是说文王受命于天。《逸周书·程寤解》上记载太姒的梦:“太姒(武王的母亲)梦商之庭产棘,太子发(武王)取周庭之梓,树之于阙间,梓化为松、柏、椹、柞。寐觉以告文王,文王乃与太子发占于明堂,王及太子发并拜吉梦,受商之大命于皇天上帝。”
依照释梦师的说法,棘是灌木,此梦中代表的是殷商。梓是乔木,此梦中代表的是周人。梓在棘间化为松、柏、椹、柞之类的大树,此梦的意义很清楚,就是让人们以为是皇天上帝把“商之大命”给予周人。
《尚书·太誓》中还记载着武王伐纣时的明誓之言:“朕梦协朕卜,袭于休祥、戍商必克。”武王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梦,《太誓》里没有讲。在《墨子·非攻下》里是这样说的:“武王践阼,梦见三神曰:‘予既沉渍殷纣于酒德矣,谷攻之,予必使汝大戡之。’武王及攻。”
可见,占梦在周人政治生活中占有极其主要的地位,周王对梦的态度比殷王更严敬。殷周时代,凡国家大事都须经过占卜后才定,周王统治时期,还没有专职的占梦官。
殷周时代人们对梦的迷信还算不上很深,到了春秋时期,人们对梦的态度非常认真。《左传》昭公七年记载:卫卿孔成子梦见卫国的先祖康叔对他说:立元为国君。史朝也梦见康叔对他说:我将命令苟和圉来辅仁元。就因为两人的梦相合,卫襄公死后,孔成子就把元立为国君,他就是卫灵公。
昭公十七年还记载,韩宣子曾梦见晋文公拉着荀吴,而把陆浑交给他,所以他认定让荀吴领兵挂帅。荀吴灭了陆浑之后,他特地把俘掳奉献在晋文公的庙里。
孔成子立国君和韩宣子之命统帅,他们都把梦作为根据,认为康叔在梦中说的话,就是祖先的命令,而晋文公在梦中的活动,也就是祖先的旨意。当时人们对梦的迷信之深由此可见一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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